1967年5月25日对党的思想工作部门干部的讲话

最近，在研究党代表会议文献的过程中，在一些学者和做思想工作的干部当中出现了对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问题的种种不同意见。尤其是有关这一问题的一些论文一发表，就更是众说纷纭了。因此，我在研究了有关这个问题的资料，又跟学者们交换意见之后，作了简短的结论。但是，听者都按各自的理解作出解释去传达，结果有许多地方被歪曲了。因为所讨论的问题是同党代表会议文献有关的非常重要的问题，决不可忽视，所以，今天我想就这个问题较详细地谈一谈。

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问题也同其他一切科学理论问题一样，必须从我们党的主体思想出发加以解决。决不能死抱着经典著作中的论断教条主义地解决这个问题；也不能被事大主义思想所俘虏，照别人的说法来解释。然而，看许多学者的意见书也好，读某些同志的论文也好，几乎所有同志或者教条主义地解释经典著作中的论断，或者有事大主义的倾向，想按照别国人的看法去解释。正因为这样，结果是按照同我们党的想法背道而驰的方向提出问题进行研究的。这样做是决不能正确地研究和解决问题的。只有铲除事大主义，铲除教条主义，用自己的头脑去解决问题，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首先，谈一谈过渡时期的问题。

为了正确地阐明过渡时期问题，有必要先考察一下经典作家们特别是马克思是在什么样的历史环境中，在什么样的前提下提出这个问题的。

依我们看，第一，马克思在给社会主义下定义，提出从资本主义到共产主义的过渡时期或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问题的时候，心中想的分明是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我想，首先要对这个事实有个明确的认识，才能正确地阐明过渡时期问题。

那么，我们提到的所谓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是什么样的呢？这指的是那种不仅是城市，而且连农村也完全资本主义化了，资本主义的关系支配整个社会，农村已不存在农民，而同工业工人一起存在着农业工人的资本主义国家。马克思在阐发自己学说的时候心目中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就是这样的资本主义国家，他所经常看到并在那里生活和活动的英国，正是这样的国家。因此，在提出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问题的时候，马克思首先是以没有工人阶级和农民的阶级差别的那种条件为前提的。

现在，我们看一看现代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这些国家生产力高度发展，连农村也都完全资本主义化了，因而，在城市和农村，工人阶级成了唯一的劳动阶级。某个资本主义国家有数万个农庄，这些农庄都实现了非常高度的机械化。而且，农村的电气化、化学化、水利化也达到了很高的水平。据说这个国家一个农业工人就耕种30町步土地。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不仅工人阶级和农民之间的阶级差别实际上已不存在，而且农业生产力也达到了几乎和工业生产力一样的水平。如果说有差别，那只是劳动条件上的差别，工业工人在工厂劳动，农业工人在田野劳动。

正因为这样，马克思认为，在这种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无产阶级掌握政权后，向社会主义过渡的过渡阶段是比较短暂的。换句话说，他认为，因为社会上只有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这两个阶级，只要在社会主义革命中打倒资产阶级，剥夺其所有，建立全民所有制，就能在比较短暂的期间内完成过渡时期的任务，就能很快进入共产主义的高级阶段。然而，马克思并没有认为可以不经过社会主义阶段就能从资本主义直接进入共产主义。即使生产力发展得再高，又没有工人阶级和农民的阶级差别，消灭剥削阶级残余势力和清除人们头脑中旧思想残余的任务，在过渡时期还是必须解决的问题。我们首先必须考虑到这一点。

我们在考察马克思关于过渡时期的学说并正确地阐明这一问题方面，其次应当考虑的，是马克思关于不断革命的见解。

大家知道，马克思生活在垄断前的资本主义时代，所以，不可能清楚地看到资本主义的政治和经济的不平衡发展。因此，他认为无产阶级革命在欧洲主要资本主义国家会几乎同时连续爆发，并且认为世界革命会较快地取得胜利。从这一前提出发，马克思不仅把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看作比较短的历史时期，而且还规定无产阶级专政同过渡时期在时间上是相应的，也就是说，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是不可分离的。我们必须考虑到这一点。

可以说，列宁在提出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问题时，也基本上继承了马克思的立场。当然，列宁生活和活动的俄国，同马克思生活和活动的英国与德国不同，资本主义倒也是资本主义，但不是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而是落后的资本主义国家。因此，列宁没有像马克思那样把过渡阶段——社会主义阶段看得很短，而看成是较长的时期。

但是，列宁也根据马克思的见解认为，虽然工人阶级推翻资本主义制度，掌握了政权，但工人和农民的阶级差别依然存在的那种社会，当然不是共产主义社会，也不是完全的社会主义社会，而是过渡性的社会；并且认为，要想完全实现社会主义，只是打倒作为一个阶级的资本家还不够，还要消灭工人和农民之间的差别。如上所述，归根结底，列宁认为，从工人阶级打倒资产阶级以后直到实现没有工人阶级和农民的差别的无阶级社会时为止，是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或者从资本主义到共产主义的过渡时期。我认为，关于过渡时期的这一定义是完全正确的。

然而，问题在于我们的同志们教条主义地解释马克思和列宁的论断，而不考虑产生这一论断的时代和历史环境；尤其在于把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看作是相应的，不可分离的。

当然，在打倒资产阶级以后，只有实现了没有工人阶级和农民的差别的无阶级社会，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的过渡时期才会结束，这是事实。而且，在社会主义革命在所有国家连续爆发，革命在全世界范围内取得胜利的情况下，是可以认为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是相应的，过渡时期一结束，无产阶级专政也将消灭，国家将会消亡。

但是，如果在一个国家或部分地区建成社会主义，实现了无阶级社会，那么即使革命没有在全世界范围内取得胜利，也应该认为过渡时期已经结束。尽管这样，只要世界上资本主义还存在，无产阶级专政就不能消失，国家的消亡就更谈不上了。因此，我们要想正确地阐明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问题，就不应该教条主义地死背马克思和列宁的论断，而应该从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经验出发，去解释这个问题。

现在，某些人使用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这一概念，他们在任何涵义上也不使用从资本主义到共产主义的过渡时期即到共产主义高级阶段的过渡时期这一概念。从社会主义向共产主义的逐步过渡这一说法，他们是使用的。

右倾机会主义的倾向在于，认为过渡时期是从工人阶级夺取政权到社会主义制度取得胜利为止，并把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时期一致起来，从而认为过渡时期一结束，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使命也就结束。因此，站在这种立场上的人说，取得共产主义的第一阶段即社会主义的完全的、最终的胜利，转入共产主义的全面建设，无产阶级专政就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无产阶级专政就不再需要了。这是完全违背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右倾机会主义观点。

那么，左倾机会主义的观点是什么样的呢？持有左倾观点的人，从前对过渡时期问题一直抱有同持有右倾机会主义观点的人完全相同的看法，最近却从认为到几代以后共产主义才能实现这一立场出发，主张应把过渡时期看作是从资本主义到共产主义高级阶段的过渡时期。我想，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批判右倾机会主义。批判右倾机会主义固然是好的，但我们不能认为对过渡时期问题的这种观点是正确的。

如上所述，我们可以知道，这些人在对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问题的看法上，同样是错误的。

我们认为，把过渡时期叫做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也好，叫做从资本主义到共产主义的过渡时期也好，都没有关系。因为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第一阶段。然而，问题在于，我们的一些同志被事大主义所俘虏，或者追随左倾机会主义观点，把过渡时期看作是从资本主义到共产主义高级阶段的整个时期；或者追随右倾机会主义观点，把过渡时期看作是到社会主义的胜利为止。

因此，关于过渡时期问题的争论的重点，并不在于是向社会主义的过渡，还是向共产主义的过渡这个术语上，而是归结于把过渡时期的界线划在哪里的问题。

现在，不少的人由于划错这个界线而陷入混乱，引起了各种问题。无论是抱有右倾观点的人划的界线，还是抱有左倾观点的人划的界线，都有问题。共产主义的高级阶段，不仅是没有工农差别的无阶级社会，而且是没有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差别，社会全体成员都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高度发达的社会。因此把过渡时期看作是直到共产主义高级阶段为止的时期，这实际上就等于不划界线。有些人不仅把过渡时期看作是直到共产主义的高级阶段为止的时期，而且还说一国无法实现共产主义。他们说，完成了世界革命，才能进入共产主义。根据这种观点来说，在世界革命完成之前，过渡时期是不可能结束的。如果说，站在右倾立场上的人把过渡时期看作是到社会主义的胜利为止的时期，并把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一致起来，那么这些人却把过渡时期看作是到共产主义的高级阶段为止的时期，并说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是相应的。我们认为，这些观点都是过分的。

同时，持有右倾观点的人把过渡时期看作是到社会主义革命取得胜利为止的时期，这也有问题。把过渡时期看作是到社会主义制度的胜利为止的时期，是从企图在国内放弃同被推翻的剥削阶级残余分子的阶级斗争，在国际上同帝国主义和平共处，放弃世界革命的思想观点出发的。尤其是他们主张过渡时期一结束，无产阶级专政就将消失。怎么能这样呢？这是根本不对的。

因此，既不能机械地把抱有右倾观点的人所规定的作为标准，也不能把抱有左倾观点的人所规定的作为标准。

我们无论如何也要牢固地树立主体，根据我国革命和建设的实践经验解决问题。

前面已经说过，经典作家们关于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问题的规定，在当时的历史条件和他们所出发的前提下，是完全正确的。

可是，今天我们的现实要求我们创造性地发展它，而不是机械地加以运用。我们是在接收了殖民地农业国非常落后的生产力的条件下，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是在世界上资本主义还以相当强的力量存在的环境中，建设社会主义的。

为了正确地阐明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问题，就必须考虑到我们的这种具体现实。考虑到这一点，我认为，在我国把过渡时期看作是到共产主义的高级阶段为止的时期，是太过分的；把过渡时期看作是到社会主义为止的时期，才是正确的。但是，认为社会主义革命取得胜利，社会主义制度一建立，过渡时期就结束，这是错误的。无论从马克思列宁主义创始人的话来看，还是从我们的实际斗争经验来看，都可以知道并不因为工人阶级掌握了政权，打倒了资产阶级，进行了社会主义革命，完全的社会主义社会就建成了。因此，我们从来没有把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说成是社会主义的完全胜利。

那么，完全的社会主义社会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社会主义的完全胜利，要到工人阶级和农民的阶级差别被消灭、中产阶层特别是农民群众积极拥护我们的时候才能实现。当农民工人阶级化以前，他们尽管拥护我们，但那还不是坚定不移的，是难免带有某种程度的动摇性的。

工人阶级掌握政权不过是社会主义革命的开始，要建设完全的社会主义社会就要使革命继续前进，牢固地奠定社会主义的物质基础。对此，我在报告和讲话中强调过多次。然而，我们的一些同志由于有事大主义思想，不好好研究我们党的文献，而一直是更多地关心别人怎么说。这是很不对的。

必须牢牢地立足于我们的现实，从这里正确地看一切问题。我国因为没有经过资本主义革命，所以生产力非常落后，工人阶级和农民的差别在社会主义革命完成以后也将存在很长时间。事实上，今天在世界上，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寥寥无几，大多数国家都同我国一样，曾经是殖民地或半殖民地的落后国家，或者是现在仍处在附属状态的国家。这些国家，在进行社会主义革命之后，也需要用较长的时间发展生产力，才能建设无阶级社会，巩固社会主义。

我们因为没有经过正常的资本主义发展阶段，所以到今天我们的社会主义时代还必须完成本应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解决的发展生产力的任务。

我们决没有必要因为未能解决应当在资本主义阶段解决的任务，就把社会资本主义化，故意地培养出资本家，再把他打倒，然后再建设社会主义。掌握了政权的工人阶级不应该使资本主义社会复活，而为了建设无阶级社会，要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完成在资本主义革命阶段所未能解决的这一任务。我们必须继续牢固地奠定社会主义的物质基础，把生产力至少提高到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的水平，完全消灭工人阶级和农民的差别。为此，要把技术革命搞到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使农村资本主义化的那种程度，用机械做农活，实现化学化和水利化，实行八小时工作制。

正是为了这些，我们提出了社会主义农村问题提纲。可是，我们的同志们连提纲也不好好研究。我们应该根据我们党的文献，用自己的头脑解决问题。《关于我国社会主义农村问题提纲》的中心思想是什么呢？提纲的基本思想是，要在农村进行技术革命，高度地发展农业生产力，同时要进行思想革命和文化革命，在技术、思想、文化领域中逐步消灭工人阶级和农民的差别，把集体所有制提高到全民所有制的水平。

然而，这些任务，如果没有工人阶级对农民的领导和帮助，就不能完成。我们党的方针是：依靠工业的牢固基础，从物质技术上帮助农民在农村实现技术革命。为此，就要向农村大量供应拖拉机，也要大量供应化肥和农药实现化学化，还要实现水利化。与此同时，工人阶级还要帮助农民进行思想改造，帮助他们掌握文化。只有这样，才能使农民完全工人阶级化。

事实上，在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建设中，农民的工人阶级化问题是最重要的问题之一。我们就是要通过这样的途径实现农民的工人阶级化，消灭工人阶级和农民的差别。

我们不要搞事大主义，而应该坚定地站在我们党的主体立场上，去解决农民的工人阶级化问题。我们要贯彻提纲的精神，牢固地奠定社会主义的物质基础，把生产力发展到高度的水平，并且要消灭城乡之间的差别，使人民生活富裕起来。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过去的中产阶层完全争取过来。在中产阶层不再动摇而完全支持我们以前，不能说社会主义已经巩固，不能认为社会主义已经完全胜利。只有到了中产阶层积极支持我们的时候，我们才可以说完全实现了社会主义。当我们促进社会主义建设，把中产阶层完全争取到我们这边来的时候，当消灭了工人阶级和农民的差别，建成了无阶级社会的时候，才可以说完成了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的任务。

如上所述，我认为，和那些有着左倾或右倾偏向的人不同，把过渡时期的界线划在建成了无阶级社会的时候，是对的。

那么，从社会主义革命胜利、社会主义改造完成以后到工人阶级和农民的阶级差别被消灭时为止的社会，应该叫什么社会呢？虽然它属于过渡时期，但它是没有剥削的社会，因此，只能叫它社会主义社会，不能叫它别的。

当然，并不是过渡时期一结束就立即进入共产主义高级阶段。要想进入共产主义的高级阶段，即使过渡时期结束了，也须要继续进行革命和建设，把生产力发展到能够实行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水平。

我认为，这样看过渡时期问题，是符合马克思和列宁所作的规定的，是从新的历史条件和我国的革命和建设的实践经验出发的。这不是我们确定的结论，而是初步的结论。同志们最好按照这个方向进一步进行研究。

如果说应当这样规定过渡时期，那么应该怎样看无产阶级专政问题呢？如上所述，经典作家们认为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是相应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在我国实现了无阶级社会，取得了社会主义的完全胜利，换句话说，完成了过渡时期的任务，就不再需要无产阶级专政了吗？绝对不能这样说。无产阶级专政，应当在整个过渡时期内存在，这是无须赘言的，就是在过渡时期结束以后，也必须继续存在到共产主义的高级阶段。

即使我们巩固了社会主义的物质技术基础，实现了社会主义农村问题提纲，从而完成了农村技术革命，把集体所有制提高到了全民所有制的水平，并且实现了农民的工人阶级化，消灭了工人阶级和农民的差别，但生产力也还不能达到能够实现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原则的水平。因此，到那时候，也需要继续建设社会主义，为实现共产主义而继续进行斗争。很明显，没有无产阶级专政，是不能完成这一任务的。换句话说，即使过渡时期结束了，无产阶级专政仍须继续存在到共产主义的高级阶段。

但是，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世界上还存在着资本主义，一国或部分地区实现了共产主义的时候，无产阶级专政将会如何的问题。在世界革命还没有完成，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还存在的条件下，即使在一个国家或部分地区实现了共产主义，这种社会也难免受帝国主义的威胁，也不能避免同外部敌人相勾结的内部敌人的反抗。在这种条件下，就是到了共产主义的高级阶段，国家仍不能消亡，无产阶级专政依然要存在。既然我们承认在一个国家或部分地区建设共产主义是可能的这一理论，那么，把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这样分开来看，是完全正确的。

我们这样看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问题，决不是修正马克思列宁主义。我们的立场是，要把马克思和列宁的论断创造性地运用到新的历史条件和我国的具体实践中来。我认为，这样做就是反对教条主义和事大主义，保卫马克思列宁主义纯洁性。

联系到无产阶级专政，我想简单地谈一谈对阶级斗争问题的几点意见。只要有阶级斗争，就要有无产阶级专政，无产阶级专政的存在是阶级斗争的需要。但是，阶级斗争的形式是多样的。推翻资本主义时的阶级斗争同推翻了资本主义之后的阶级斗争，其形式是不同的。这一点在我们党的文献中已阐述得很清楚。然而有不少的人因为没有认清这一点，犯了左倾或右倾的错误。

进行社会主义革命时的阶级斗争，是把资本家作为阶级加以消灭的斗争；而社会主义社会里的阶级斗争，是以统一团结为目的的斗争，它决不是社会成员互相反目疾视而进行的阶级斗争。在社会主义社会里，阶级斗争是以统一和团结为目的，用协助的方法进行的。不用说，现在我们进行的思想革命是阶级斗争，就是为了使农民工人阶级化而协助农村，也是阶级斗争的一种形式。因为，工人阶级的国家给农民制造机器、供应化肥、实现水利化的目的，归根到底是为了把农民作为阶级加以消灭，使他们完全工人阶级化。我们进行阶级斗争的目的，不仅是为了使农民工人阶级化，以消灭作为阶级的农民，而且是为了使过去的知识分子和城市小资产阶级等中产阶层革命化，按照工人阶级的面貌改造他们。这就是我们正在进行的阶级斗争的主要形式。

同时，在我们的制度下，有反革命势力的破坏性影响从外部传入，内部有被推翻的剥削阶级的残余分子在蠢动，所以也就有镇压他们的反革命阴谋活动的阶级斗争。

如上所述，在社会主义社会里有着以工人、农民、劳动知识分子的统一和团结为目的，用协助的方法改造他们使之革命化的阶级斗争的基本形式，同时也有对外部和内部的敌人实行专政的阶级斗争形式。

因此，在社会主义社会里，阶级斗争并不是消失，而是仍然继续进行，只是它的形式有所变化罢了。这样看社会主义社会里的阶级斗争问题，才是完全正确的。

联系到阶级斗争问题，我想就知识分子的革命化问题再强调几句。我们还不能说已经完全确定了知识分子革命化的途径。我们为了使知识分子革命化，曾把他们派到工厂去同工人一起劳动过，但这是否一定就是好办法，也还是个问题。我们培养知识分子，为的是让他们写文章、研究科学和技术、当教员，既然要派他们到工厂去做工，那么当初就应该让他们去当工人，何必花很多钱去培养他们呢？因此，这个办法也不是高明的。

当然，使知识分子接近工人，学习工人的组织性、坚定性和他们以体力劳动为人民服务的忘我精神，是好的。但是，是不是用这种办法就能完全解决知识分子革命化问题呢？不是的。我们的作家并没有少下厂。然而，有些作家虽然下厂参加了劳动，却没有多大的进步。因此，只是把知识分子派到工厂去劳动，是不能使他们革命化的。

重要的是，使他们加强党的生活等各种组织生活。现在我们的一些知识分子不喜欢加强党的生活等各种组织生活，不认真参加组织生活。他们认为，加强党的生活，过组织生活，似乎就没有自由了。

干部当中违反党的政策的同志，也是那些不认真过党的生活、不认真参加党内学习的人。现在，因为中央党校也没有加强学员的党组织生活，所以他们毕业后也不能很好地运用已学到的东西，不能革命地工作和生活。

因此，为了使知识分子革命化，最重要的就是使他们认真过好革命的组织生活。首先，要加强党支部生活，不要夸耀自己懂，而要认真参加党内学习，用革命思想武装自己。同时，不要怕受批评或顾忌批评别人，而要加强自我批评与批评，严格遵守组织纪律。这样才有助于自身的革命化。人应该通过党或某种社会团体的组织生活培养集体主义思想，树立接受并一定严格执行组织分配的革命任务的革命风格。党员和盟员要用党的政策牢固地武装自己，并宣传党的政策，做一名能按照党的政策彻底执行革命任务的革命者。革命者就是真正的共产主义者。共产主义者同只顾自己的利己主义者，是毫无共同之处的。革命者要树立“一人为全体，全体为一人”而工作和生活的共产主义风格，要锻炼自己具有为工人阶级和全体人民而工作的党性、阶级性、人民性。

总之，知识分子如果不认真过好党组织生活等各种组织生活，就要变坏。这种例子是不少的。我再强调一次，不管是老知识分子还是新知识分子，都要加强党组织生活等各种组织生活，以便克服自由主义和小资产阶级思想，把自己锻炼成为革命者。

今天，我向你们比较详细地谈了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问题。我想，谈了这些就可以帮助你们大体上弄清在研究党代表会议文献的过程中讨论过的问题。